广州社工的“特殊使命”
中国社工时报
在洋溢着浓郁岭南文化气息的盐运西社区,下午放学后,孩子们在家庭综合服务中心里写作业、练街舞、结伴玩耍……这不是商业辅导班,而是社区服务的情景。
广州越秀区引入专业社工,培育“中间层”社区社会组织,让群众唱主角,破解居委会管理的难题,社区服务走上专业化、人性化的新路。
“小巷总理”面临进退“两难”
“上面千条线,下面一根针”。记者在盐运西社区现场一数,居委会大小工作约200项,一度有100多种证明需居委会开具。由于管的事多,居委会主任被形象地称作“小巷总理”。
在有近万居民的东湖新村社区,整个居委会不过十来个工作人员。居委会主任高成说,过去,各项政务工作已经让他们疲于奔命,完全无暇顾及社区内部事务,比如老房子加装电梯、乱停车、养宠物等,“虽不是什么大事,却容易引发社区矛盾,解决不好,群众对居委会不认同、不满意。”
在社区管理不堪重负、居委会过度“行政化”的情况下,一些地方曾尝试“居站分离”,把政务从居委会剥离,设立政务服务站承接行政事务性工作,居委会则回归群众自治组织。然而,新的问题又出现了。
“这种治理模式想法很好,但在实践中,使得本来权力就很小、难以凝聚社区的居委会变得更加无人问津,最后陷入‘边缘化’的尴尬。”越秀区区委副书记刘梅说。
引入专业社工 培育“中间层”
走进盐运西社区的巷子里,老人们三五围坐在一起下棋、打牌,有的独自练习书法。内设的长者饭堂入口处张贴着最近一周一日三餐的菜谱,在这用餐的老人只需付一餐10元的成本费。
“社区事务看似小而杂,但却很需要细分和专业化。”越秀区民政局局长张雅丽说。
中大社工服务中心被引进来了,14名社工带领900多名义工和志愿者进驻社区,承接了老人日托、老人饭堂、儿童学堂等12项社区服务。
提供什么服务由谁来定?在政府购买“上菜”之前,先做好“用户口味”调查。区民政部门在8个社区调研群众集中反映的各类服务需求后,整体设计包装成100个项目,交由专业社工机构承接,服务涉及孩子托管、长者服务、社区矫正和残疾人家庭等。
专业社工机构也不能“包打天下”,在他们的引导下,一批社区社会组织被培育起来。
“为初创型的社区社会组织提供免费办公环境和技能培训,增强了他们自我成长和服务居民的能力。”中大社工服务中心负责人蔡仲姬说。
一批在群众中有声望的社区社会组织涌现出来,如珠光街同心缘残障家庭互助社、六榕街电梯安装服务联盟、洪桥街邻里互助中心、白云街宠物协会等。
记者在一个青年社会组织孵化基地看到,这里挂着十几块牌子,包括救援辅助队等19个社区社会组织都在这里办公、开展活动。在展示区,救援辅助队对社区的孩子进行消防知识培训,孩子们不仅可以认识各种灭火器等常用消防设施,还可以体验火场逃生。
“以往社区服务由政府包揽,人少事多,服务是粗放型的,现在由专业的社会组织和人员来做,更加人性化了。”在盐运西社区生活了多年的美术师揭宽说。
从“凡事找政府”到群众唱主角
社区的事务,行政化了,没时间做;边缘化了,没能力做。
面对这一处境,一些社区居委会开始想办法:从过去的“千条线”的执行者换位为资源“链接者”,搭建社区协商平台。
改革后的东湖新村居委会7人,还设有9人组成的议事协商委员会,居委会副主任兼任公共服务站站长,带领另外7人负责城管、综治、计生等政务。
“从行政性事务中‘解放’出来的居委会,把更多的精力花在加强居民自治上。”居委会主任高成说。
在社区布告栏,记者发现设有互助志愿服务专区,每个居民可以把自己能提供的或需要的服务贴上去,居委会居中统筹对接,有的已形成品牌。一个名为“何光热线”的项目已颇具名气,是由一位退休干部专为邻里解决纠纷设立的。
类似的“能人”“精英”在不同社区显露头角,可以提供法律、环境维护、物业管理、文化娱乐等专业服务。
在多个社区,群众选举片长、楼长,推行“社区的事务大家协商着办”。
在东湖新村,有一间专门的议事协商委员会会议室。几年来,社区流动图书馆建设、陈旧电梯大堂整修等30多件社区“大事”,都在这里达至共识。
“不难发现,成功解决社区各类矛盾和问题的关键是多元协商、利益包容,从过去的‘凡事找政府’转向在居委会协调下彼此对话、共同协商。”白云街道办主任韩志鸿说,“有了社区党委这个‘主心骨’,居委会作为群众性组织,就是要让群众唱主角。”
几年下来,群众对居委会的态度发生了变化。在18个街道1800多户进行的问卷调查显示,近七成调查对象认为“与过去相比,所在社区的归属感和幸福感提升了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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